抗新冠“神药”Paxlovid反弹，拜登“复阳”辉瑞背锅？

转阴4天后，美国总统拜登新冠检测结果再呈阳性。白宫表示，拜登尚未出现新的感染症状，也无需恢复治疗，但他将再次进行隔离。与此同时，拜登治疗服用的新冠口服药Paxlovid也再次被推至风口浪尖。不少患者在停用这款由辉瑞公司生产的抗新冠“神药”后，都出现了“复阳”，其中包括拜登，还有美国传染病学专家福奇。

“Paxlovid反弹”

根据美国白宫医生在白宫官方发布的一份声明称，截至当地时间7月31日早间，拜登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仍然呈阳性，他目前感觉良好并继续采取隔离措施。此前，拜登于7月21日首次确诊后，接受了辉瑞新冠口服药Paxlovid的治疗。在5天的疗程后，7月27日拜登转阴，但仍然每天接受检测，但7月30日白宫宣布检测后拜登再次呈阳性。

“朋友们，今天我再次新冠检测呈阳性”，拜登7月30日在社交媒体推特上宣布了这一消息。他表示，复阳只发生在少部分人身上，自己没有症状，但为了身边人的安全考虑将再次隔离。“我仍在工作，并将会很快回来。”

据美媒报道，拜登已经取消了本周日前往特拉华州和密歇根州的行程。按原计划，拜登将在行程中推动芯片法案。

尽管白宫总统医生奥康纳表示，服用Paxlovid的患者存在小概率复阳的可能性，但拜登“复阳”再次引发了美国学界对新冠口服药Paxlovid的争论。

据了解，Paxlovid是由辉瑞公司生产的一种新冠治疗口服药物，被推荐用于轻症至重症新冠病毒的早期治疗，防止病情恶化。面世之初，Paxlovid一度被誉为抗新冠“神药”，在全球新冠口服药领域，Paxlovid也占据主导地位。不过，有越来越多的患者反映，一旦停止服用这种药物，就会出现“复阳”的情况。

此前，81岁的美国著名传染病学专家、白宫首席医疗顾问安东尼·福奇也曾经历过“复阳”，服用的也是Paxlovid，但他“复阳”时的症状要更严重。福奇表示，“在复阳的头几天中我感觉身体真的很差，并且出现了比第一次更严重的症状”。同拜登一样，福奇确诊前已完全接种新冠疫苗，且接种了两剂加强针。

对此，美国疾控中心（CDC）曾在5月下旬向医疗服务提供者发布警告，专门提示了“Paxlovid反弹”现象。CDC指出，医疗人员要注意服用Paxlovid的患者，在初步康复后2至8天内可能出现新冠病毒的“反弹”。

复阳率有多高

今年上半年，辉瑞的Paxlovid销售反超默沙东新冠口服药Molnupiravir，达到96亿美元。自2022年一季度以来，Paxlovid在美国区域的处方增长了近5倍，且在美国市场持续占据着超过90%的份额。

但对这款药的争论也一直不绝于耳。6月份的一项针对近500名高风险患者的小型研究显示，平均不到1%的新冠患者在服用Paxlovid后的9天左右出现症状反弹；而最近在一项针对13600名新冠患者的更大规模研究中，6%的患者在治疗后的一个月内症状出现反弹。

白宫COVID-19协调员Ashish Jha博士周一表示，有数据显示，在接受Paxlovid治疗后，“5%至8%的人可能复阳”。7月31日，《大西洋月刊》还以“拜登当然会复阳”为题质疑Paxlovid的效用。

对于服用Paxlovid后复阳的原因，北京商报记者联系了辉瑞方面，但截至发稿尚未收到回复。不过，辉瑞方面否认了复阳与药物有关。辉瑞制药专家表示，在该药的临床实验阶段，就已经观察到一些病人出现病毒反弹的现象，但在药物治疗组和安慰剂组都有这种现象，且两组的比例相当，在1%-2%左右，说明病人出现病毒反弹与治疗药物无关。

神州细胞海内外商务合作负责人来延鲲则解释称，辉瑞Paxlovid的保护效力，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绝对保护效力，例如保护率89%，就是能治愈89%的人，其实际上是相对于安慰剂的相对保护效力。依照其披露的临床试验数据，只比安慰剂组高5.5%左右。

海南博鳌医疗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邓之东则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道，Paxlovid 的主要成分PF-07321332是一种新冠病毒的3CL蛋白酶抑制剂，复阳的主要原因可能并不是新冠病毒产生了对Paxlovid耐药性，也并非缺乏中和抗体导致，最主要原因可能是由于药物暴露不足或持续时间不足导致。

据了解，目前科研界比较流行的一种观点是，由于感染者服用Paxlovid的时间较早，在身体还未能充分识别病毒并调动全部的免疫防御体系时，药物已经将大部分病毒清除掉了，而此时人体的b和t两种免疫细胞可能还没有开始做出反应。

因此，假设5天的Paxlovid疗程结束后体内仍有小部分病毒存活，但人体免疫系统尚未完全激活，它们便有了重新开始复制的机会。

病毒变异威胁仍在

另一种潜在的原因或许与流行的毒株和免疫状况有关。Paxlovid获得紧急使用的适应症，是基于德尔塔疫情下设计的临床试验方案。现如今，不管在美国还是在其他国家流行的新冠病毒，已被奥密克戎所取代。

现如今，BA.5变异株在美国肆虐，过去一周美国的日均新冠确诊病例均在10万以上。而BA.4/5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要大于原始BA.2。数据显示，6月24日-7月24日这一个月内，全球BA.4/5毒株感染人数急剧上升，导致住院人数、ICU入院人数和死亡人数大幅增加。此外，欧洲这一期间平均每日死亡人数较此前几乎翻了一番。

有研究指出，相比此前毒株，奥密克戎更倾向于感染上呼吸道。Paxlovid可能在上呼吸道停留的时间不够长，不足以完全消灭病毒。

而服用Paxlovid之后复阳该如何处理？最简单直接的思路就是在5天一个疗程的基础上再加一个疗程，这也是辉瑞CEO艾伯乐（Albert Bourla）给出的建议。福奇在复阳之后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况，就服用了第二个疗程。

不过美国卫生机构的态度要谨慎得多。在5月份发布的官方指导意见中，美国疾控中心重申了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意见，不建议给复阳的病人开第二个疗程，而是隔离至少5天，佩戴口罩至少10天。这也是目前拜登接受的措施。

除了增加疗程以外，有科学家提出，应该像治疗HIV一样，开发治疗新冠的鸡尾酒疗法。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病毒学家Timothy Sheahan表示，对于新冠这类变异能力很强的RNA病毒而言，只用一种药物治疗是不够的。他认为，未来应该有多种药物组合而成的鸡尾酒疗法，至少应该包含好几种直接起效的抗病毒成分。

邓之东表示，拜登的复阳并非个案，这不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但我们需要理性看待和应用这种药物，如果过度使用，不仅会增加抗药性风险，还会在体内上升到毒性水平。

北京商报记者陶凤赵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