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加州被绊倒的中国地产商：富力联席董事长张力被捕，保释金达1.29亿

作为国内首家成功实现境内、外债券全部整体展期的房企，富力地产刚从债务压顶中暂缓一口气，联席董事长、总裁张力却因美国加州项目涉嫌行贿而被捕。

据彭博报道，张力于英国当地时间2022年11月30日被伦敦警方逮捕，在12月12日向当地法院支付了150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1.29亿元）的保释金后暂获释放。这也是英国法院有史以来最高的联合保释金。

另据路透社报道，张力的代理律师马克·萨默斯表示，富力地产将提供1000万英镑的担保，张力个人支付剩下的500万英镑。

富力地产连夜发了声明，称“张力因在中国宴请美国旧金山前公共事业部主管及为其提供酒店住宿而被指控涉嫌行贿，正针对此错误指控采取法律行动”，随后又公告否认了为张力提供保释金的相关报道，并表示该案件不会对公司业务及营运有任何重大不利影响。

12月13日上午，富力美元债走低，2028年到期、票息7.5%美元债每美元买价跌1.43美分，为11月以来最大跌幅。截至12月13日午间收盘，富力地产股价下跌13.58%，现报2.1港元/股，总市值78.80亿港元。

张力人身自由仍受限

上述涉嫌行贿的项目位于美国旧金山湾区南部、加州（人口）第3大城市圣荷西市。2015年8月，富力地产旗下Full Power Properties公司收购获得了位于该市市中心的555 Fulton公寓楼项目。该项目为高端公寓，占地面积近2英亩（1英亩约合4047平方米），接近一整个街区，建造两栋高层公寓大楼，共643间房屋。

相关行贿情节在美国旧金山公共事业部前主管穆罕默德‧努如（Mohammed Nuru）被捕时浮出水面。努如于2020年1月21日因公权力腐败被逮捕，对其的起诉书中提到，努如在2018年应邀去中国旅行，费用由富力地产全包，并接受了一瓶价值2000美元的葡萄酒，但努如并未依法上报。而同时，富力地产解决了旧金山555 Fulton公寓楼项目遇到的问题。

上海瀛泰（临港新片区）律师事务所主任翁冠星对时代财经称，准许保释不代表轻罪或无罪。保释期间，嫌疑人仍有诸多限制，并非完全自由。

据彭博报道，张力将被关在伦敦一座公寓43楼，由保安及闭路电视监控。且其正面临被英国引渡到美国的程序，其本人也就美方的引渡行为正式提出了异议。

翁冠星指出，根据美国加州的法律，价值超过250美元即构成商业贿赂。1000美元以下的贿赂,违反者可能会被监禁长达一年。1000美元以上的贿赂,违反者可能会入狱长达三年。

房企“出海潮”遗留问题

富力不是第一个被控涉嫌海外行贿的内地房企。

2020年6月，洛杉矶市市议员何塞·惠泽尔因涉嫌从中国房地产企业收受150万美元贿赂，被联邦调查局（FBI）逮捕。深圳新世界集团、绿地集团、泛海控股、深圳合正集团等四家中国房企因涉嫌行贿而卷入其中。

FBI表示，惠泽尔涉嫌从中国房地产公司收受大量贿款、免费旅行、豪华餐饮、赌场筹码等。其中，现金贿赂超过150万美元，合人民币超过1000万元。目前，案件尚未有最终结果，上述房企也不同程度否认相关指控。

自2012年开始，内地房企“出海”成为潮流，近则东南亚的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远至美国、澳大利亚、英国，海外拓疆的脚步越走越远。

“出海”的名单中，不仅有碧桂园、万科、中海、绿地、万达等龙头房企，亦有万通、新华联、中坤等中小房企。彼时，海外市场成为一众房企分散风险的投资选择。

富力地产的海外拓展也颇为积极。2013年底，富力斥资85亿元进军马来西亚市场，在马来西亚新山市拿下了“全球最近新加坡”的地块，重金打造了其在海外的排名前列的项目——富力公主湾。

富力公主湾位于新马经济特区依斯干达特区，距离新加坡仅1056米，占地面积47万平方米，是由富力携手DP Architect、中建三局、美国凯悦酒店集团等打造的HOPSCA大型滨海综合体项目。

此后，富力还相继进入了澳大利亚、英国、美国等国家。与在内地的布局类似，富力地产海外项目也多位于所在城市的中心地段，产品类型则包括超甲级写字楼、高端公寓、五星级酒店、综合度假村等。

在富力地产处理债务重组时，这些相对优质的海外资产发挥了不少作用。今年7月，富力完成对旗下流通中的全部10只美元债、共49.44亿美元债务的集中展期。这笔“亚洲房企最大债务重组案例”的成功，与其旗下伦敦ONE项目和马来西亚富力公主湾两项海外资产所提供的增信有莫大关系。

此外，今年3月中旬，富力地产以9570.26万英镑（约9.77亿港元）将伦敦另一项目Vauxhall Square售予远东发展。其在2022年半年报中称，“出售Vauxhall Square让本集团可抵销2022年到期的负债，并变现若干额外流动资金作营运资金用途。”

然而，出海并非完全没有风险，目前来看也将为张力带来不小的麻烦。

翁冠星提醒，房企出海要改变思路，尤其要了解当地的法律和政策。一些自认为属于人情往来的行为，就可能构成犯罪。本案中，即便只是请客吃饭，如果开了几瓶名贵红酒，完全可能构成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