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入世20年丨进博会：“全球化”重构的“中国动力”

编者按：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2018年，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在上海举办。加入世贸组织，让中国的改革开放进入一个新阶段；进博会的举办，向世界传递了中国扩大开放的决心。东方网推出“开放之路”系列文章，邀请专家学者从“中国入世给自身带来的变化”“中国入世对世界的积极意义”“中国经验对世界的贡献”“逆全球化风潮下中国的担当”等角度，对“入世20周年”进行阐述、评论。

图片说明：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今天正式开展，“四叶草”焕然一新喜迎八方客商。摄影：柏可林

加入世界贸易组织20年，中国积极践行自由贸易理念，主动融入全球经济，已完全履行入世所作承诺。然而，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经贸摩擦不断，贸易保护主义筑墙，新冠肺炎疫情亦带来广泛深刻的影响，曾给世界经济增长提供重要动力的经济全球化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值此之时，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连续如期举办，“中国扩大高水平开放的决心不会变，同世界分享发展机遇的决心不会变，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方向发展的决心不会变”，国家主席习近平的三个“决心不会变”掷地有声，向世界展示了中国主动扩大开放的决心和坚持全球经济治理多边主义的大国担当。

融入、融合与发展

入世20年，中国遵照WTO多边贸易规则，稳步推进改革开放。更加公开、透明、可预期和非歧视性政策的公布与实施，持续优化国内营商环境，深入提高了中国与全球经济的融合度。

加入WTO，中国同时开启了参与多边贸易规则制定的进程。2002年起，中国全程参与了多哈回合各类议题的谈判。2015年12月的《信息技术协定》产品扩围协议，成为WTO成立近二十年所达成的、规模最大的关税减让成果。作为信息技术产品贸易的重要经济体，中国推动了协定达成与实施，并至2021年7月1日已实施了六步降税。此外，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自《环境产品协定》谈判启动，中国便积极参与、推动实现环境产品的自由化，以实现贸易、环境和发展的“三赢”目标。

二十年来，中国在多边贸易框架下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与入世当年相比，2020年中国进出口规模增长8.1倍，早已成为全球最大货物贸易国，且自2009年起持续保持全球最大出口国和第二大进口国地位；对外贸易结构持续优化，高新技术产品成为出口主体，电子技术、计算机与通信技术等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增长4.7倍，有力推进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服务贸易规模保持平稳增长，2020年达到6556亿美元，成为中国对外贸易的重要增长点。

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讲，“这20年，是中国深化改革、全面开放的20年，是中国把握机遇、迎接挑战的20年，是中国主动担责、造福世界的20年。”

图片说明：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今天正式开展，“四叶草”焕然一新喜迎八方客商。摄影：柏可林

碰撞、冲击与挑战

在中国加入WTO二十周年之际，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经济全球化进程已出现了巨大的改变。多哈回合总体目标已遥遥无期、WTO“王冠上的明珠”上诉机构陷入瘫痪，区域贸易协定趋势的蔓延严重削弱了WTO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地位和作用，多边贸易体制步入艰难的改革阶段。

尤其是2018年以来，美国对我发起大规模贸易摩擦，并启动国际经贸规则的重构，企图重塑世界经济。美国所采取的“协调的单边主义”模式正在将全球经济治理拖入“排他性”区域化模式，这不仅造成了当下世界经济的“逆全球化”趋势，也损害了各国经济之共同利益。

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所带来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将供应链的安全与韧性提升到了国家经济安全的高度，并已被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作为理由，将全球供应链的调整引向区域化、近岸化和本土化，进一步加剧了当前全球经济治理的区域化困境。疫后世界经济的恢复，极有可能将是一个“重构全球化”的过程。世界经济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无疑给全球经济治理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和前所未有的挑战。

图片说明：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今天正式开展，“四叶草”焕然一新喜迎八方客商。摄影：柏可林

理性、调整与回归

理性、客观地梳理此轮经济全球化的本质与特征，可以找到当前全球经济治理陷入困境的根源。世界各国愿意主动融入经济全球化有其暗含的前提，一是多边治理模式下，全球资源优化配置能够产生巨大的全球化利益；二是全球化利益的分配是平衡的，是一个全球范围“帕累托改进”的进程。WTO的前身GATT在战后几十年的时间里，基本满足了上述前提。

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后出现全球价值链革命后，资本开始大规模跨越国境。跨国公司在通过国际投资产生新的全球生产布局和贸易格局的过程中，全球化利益的分配不仅在不同经济体之间出现失衡，跨国公司的利益与其母国的政治经济利益也出现裂痕。由此，主要经济体之间经贸关系的结构性矛盾、跨国公司全球化利益与区域民族国家本土政治经济利益之间的矛盾，构成了当前全球经济治理困境的根源。

而WTO现有规则体系主要对应的是“GATT时期的商品全球化”，对于“全球价值链的全球化”尚无系统方案。在众多成员各种复杂诉求无法“协商一致”达成协议的情况下，诸多经济体转为寻求区域/双边的治理模式，WTO被“边缘化”并步入改革也成为一种必然。

与此同时，WTO多边贸易协定具有内在的脆弱性，其本身是主权国家之间的一种“约定”，并没有一个全球范围的强大力量来“担保”，更多的是依靠各国自觉遵守。这也注定其容易受到经济大国单边行为的冲击。2018年以来，美国基于“美国优先”采取单边行为的同时，通过协调欧盟、日本等主要发达经济体，绕开WTO重构国际经贸规则，业已成为全球经济治理困境的最大推手。

从经济全球化历史来看，“逆全球化”向来只是全球化的暂时阶段。当前美国采取的各类“排他性”区域化安排，不仅极大地扰乱世界贸易格局，最终也将损害全球经济增长的潜力和区域外国家的经济利益。当前阶段，需要有一股强大的全球治理力量来对冲美国的区域化做法，以尽快修复世界经济联系、使各国重拾多边的信心。

经济全球化中利益分配的不平衡在短期内是不可避免的，需要世界各国加强合作，通过世界范围内的“帕累托改进”加以修正，以逐步调整、平衡各国经贸关系结构性失衡。未来经济全球化的重构之路，也必然将回归多边治理的框架。

图片说明：第四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今天正式开展，“四叶草”焕然一新喜迎八方客商。摄影：柏可林

进博会: “全球化”重构中的“中国动力”

作为深度参与经济全球化的大国，中国已明确提出“推动建设一个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经济全球化”的“中国主张”。积极参与WTO改革进程，不仅仅是出于维护中国自身利益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出于改革、完善多边贸易体制，使之更符合成员方整体利益的要求。

连续举办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作为中国扩大进口的重要平台，与近年来中国自主调降进口关税等措施一脉相承，是主动扩大进口政策的重要一环。本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习近平主席强调，中国将坚定不移维护真正的多边主义，坚定不移同世界共享市场机遇，坚定不移推动高水平开放，坚定不移维护世界共同利益。进一步宣誓了“中国力量”的稳定与笃定，为经济全球化重构持续注入着“中国动力”。

作者简介：

黄鹏，研究员，经济学博士、复旦大学应用经济学博士后。现任上海WTO事务咨询中心总裁。多年来，聚焦于WTO多边贸易体制和世界经济领域的研究，全面参与中国对外FTA谈判研究支持工作，主持完成多项财政部、商务部、工信部等国家部委课题。著有《世界经济再平衡下的国际经贸规则重构》、《基于货物贸易的贸易运行监控研究》，主持翻译《贸易与自由》，并在《中国工业经济》、《世界经济研究》、《探索与争鸣》等刊物上发表多篇学术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