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媒批“无证驾驶”，富途称部分客户已撤出资金

11月25日，被称为“中国罗宾汉”的跨境互联网券商富途控股（Futu Holdings），试图在投资者电话会上安抚焦虑的客户，称其不会关闭内地客户的账户。但由于官媒接连批评其“境内无证驾驶”，从事典型非法金融活动，富途控股透露其部分位于大中华区的客户已经开始从账户中撤出资金，该公司股价也出现暴跌。

富途控股股价走势

据《日经亚洲评论》报道，在与分析师和个人投资者举行的电话会议上，腾讯公司投资的富途控股高管承认，“最近的头条新闻”已经引发现有客户的担忧，并为该公司开发新客户带来了挑战，但他们坚称形势“在控制之中”。

富途牛牛官网截图

富途控股2012年成立于中国香港。今年10月中旬，人民网曾发文称，富途控股及小米集团投资的老虎证券均已经完成赴美上市，在《个人信息保护法》明确了个人信息跨境提供规则的背景下，内地公民的个人信息出境问题，或将成为提供美股、港股等全球主要市场股票交易服务的互联网券商将要面临的新考验。

随后11月8日，《经济日报》再次发文称，目前，除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QDII）、“沪港通”等机制外，我国证券监管部门尚未批准境内外机构提供“跨境炒股”服务。从业务实质看，像老虎证券、富途证券这样的所谓跨境互联网券商业态，在未取得我国境内相关牌照、仅持有境外牌照的情况下，利用互联网平台提供美股、港股交易服务，属于境内无证驾驶，是典型的非法金融活动。

一连串负面新闻导致富途控股和老虎证券的股价出现暴跌。自10月中旬以来，富途控股的股价已经下跌36%，目前其股价较2月份高点已经下跌逾73%。老虎证券母公司向上融科股价较10月中旬下跌38%，较2月份高点下跌83%。

日经亚洲评论称，富途控股在中国香港、新加坡和美国都有营业执照，但在中国内地没有相关牌照。该公司首席财务官亚瑟·陈(Arthur Chen)承认，出于对官媒报道的担忧，富途在大中华地区的客户已经撤出资金。“从10月中旬到11月中旬，资产净流出不足客户总资产的2%，上周开始恢复正常。我个人认为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日经亚洲评论》报道截图

今年10月底，中国监管层收紧了向海外转移数据的规定。而像富途控股这样的跨境券商可以获取内地用户的金融账户等客户信息，并可能将其提供给海外合作伙伴。

上海申伦律师事务所（Shanghai Excellence Law Firm）律师夏海龙表示，根据拟议的数据监管措施，这些券商在向海外转移敏感个人信息时将面临挑战。“富途肯定会受到监管，这可能会间接影响用户体验。但用户是否会因此离开该平台，取决于他们是否能在其他地方满足他们的海外投资需求。”

日媒报道称，理论上，中国内地投资者可以在香港开设银行账户，每年向海外转移至多5万美元，但近期中国监管机构已经逐步收紧对货币和资本外流的控制。

为了吸引更多的零售客户，像富途控股这样的互联网券商的销售人员声称，他们可以为内地投资者提供一站式服务，让他们在香港开设银行账户，或者将在岸人民币兑换成港元，然后直接转入他们的经纪账户。这使得富途控股和老虎证券等平台得以蓬勃发展，尤其是在去年全球股市飙升至创纪录的高位之后。

但《经济日报》文章指出，某些所谓的跨境金融业态，极易成为少数人违规跨境资本输出的工具，可能面临资本外流、境内投资者的资金有去无回、金融数据泄露等一系列风险。境外市场和网络空间不是法外之地，必须遵循交易所在地的法律法规和交易机制，绝不能违反我国境内金融监管的法律法规。

《经济日报》报道截图

武汉科技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表示:“以前的监管并没有那么严格，这就是为什么跨境券商多年来一直存在于灰色地带，但一旦监管加强，它们的行为可能会被视为非法。”他补充说，出于合规目的，富途控股可能会被迫关闭一些大陆用户在平台上的账户。

11月25日，在富途控股与个人投资者的电话会议上，许多内地用户提到了这些担忧，询问该公司是否会关闭他们的账户。“对于这些问题，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富途控股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华表示。

当被问及中国监管机构对计划在包括香港在内的境外上市公司进行网络安全评估，是否会影响首次公开募股（IPO）渠道的收入时，李华表示，整体市场环境更重要，不会影响富途控股的业务，因为IPO只贡献了一个百分点的收入。

最新发布的财报显示，2021年第三季度，富途控股总营收为2.2亿美元，同比增长83%。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Non-GAAP）实现净利润8300万美元，同比增长59%。其中交易佣金及手续费收入同比增长65.8%至1.2亿美元，利息收入同比增长128.5%至8110万美元，其他收入（含财富管理、企业服务业务等）同比增长55.6%至2130万美元。

财报披露，截至2021年三季度末，富途全球注册用户数为1660万，同比增长59%；开户客户数达258万，同比增长120%；有资产客户数达117万，同比增长179%；客户资产达545亿美元，同比增长111%。该公司没有披露中国大陆的用户数量，但其曾在2020年财报中透露，有大量客户来自中国大陆。

“2020年疫情期间，富途控股、老虎证券等公司的用户增长很快，他们有很大一部分业务是做中国用户的生意，这说明可能有不少常规的渠道来帮助中国公民用外汇炒股。”一位长期投资港美股的富途证券用户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