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上诉机构或临实质性瘫痪！商务部首度回应：做好应对准备

当地时间2月28日，位于日内瓦的世贸组织（WTO）总部，两月一度的总理事会（仅次于部长级会议）正在召开。

与会官员心知肚明的是，由于美国近两年的反复阻挠，大法官的空缺导致案件审理不足最低法定数量，WTO上诉机构可能于年底面临实质性瘫痪的局面。这也人为地为WTO改革设置了一个有截止日期的时间表。

一位在现场的日内瓦官员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总理事会上，各方再次提及了这一话题，结果依然如故。而第一财经记者从权威渠道获悉，几天前，在2月25日例行DSB会议中，美国也再次用同样的口径，否决了由墨西哥牵头73个WTO成员提出的尽快启动上诉机构成员遴选的提议。

就此，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28日在例行发布会上首度对外回应该局面。他对第一财经记者说，中方将继续以建设性的态度积极参与磋商，与绝大多数成员一道，努力推动解决上诉机构危机。同时，中方将及时评估有关进展，做好各项应对准备。

对外经贸大学教授崔凡对第一财经记者说，美国是用抵制上诉机构来为其对WTO的所有程序问题和实体问题上的要价做筹码，不光因为其对上诉机构本身的不满。

值得一提的是，在上述总理事会上，各方针对全球贸易体制下“发展中国家”议题，进行了一场大辩论。上述日内瓦官员称，这场公开辩论正是各方涉及WTO根基的重要亮牌。

2001年11月，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的WTO第四次部长级会议启动了新一轮多边贸易谈判，又称“多哈发展议程”，或简称“多哈回合”。原定于2005年1月1日前全面结束谈判的多哈回合一直久拖不决，导致多年以来，WTO最为权威且有效运作的部分就是争端解决机制。

上诉机构被称为“世界贸易最高法院”，或是“王冠上的明珠”。自2017年上半年，几乎每个月的WTO争端解决机构（DSB）例行性会议上，美国否决其他成员立即启动WTO上诉机构成员遴选程序的提议，已经成为一出循环上演的悲剧。

该机构本应有七个成员，但由于美方行动，目前有三个空缺，加剧了案件积压。更为紧迫的是，到2019年底，如僵局未破，该机构将仅剩下2位法官。这将使得人数突破每项上诉裁决由3名法官作出的底线，可能会导致WTO争端解决机制的实质性瘫痪。

事实上，自从去年，包括中欧在内努力回应美国对于上诉机构的不满功亏一篑之后，业内便已经默契地做好了让上诉机构瘫痪一阵子的打算。

正如高峰所述，去年11月，中方与欧盟等40多个WTO成员共同提交了关于争端解决上诉程序改革的两份联合提案，以期解决上诉机构成员遴选等问题。在各方共同努力下，WTO总理事会已经启动了非正式磋商程序。

事实上，多位专家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中欧的联合提案中，就暗含应对美国退出WTO的“B计划”。屠新泉对第一财经记者解释，第一份提案可以理解为对现有争端解决机制的技术性修订；第二份提案主要是给予上诉机构更多资源。

一位日内瓦官员也告诉第一财经记者，美方自去年以来阻止任命WTO上诉机构新法官的理由，在第一份提案改进的内容中得到呼应。但仍然被阻扰，让人失望。

美国到底要什么？在美国籍前任WTO上诉机构大法官詹妮弗·休曼（JenniferHilman）的一份流传颇广的题为《三种修补WTO上诉机构的方式：好的、坏的、丑的》的学术文章中，学界已经发现端倪。文章提出了一个设想，上诉机构的作用和效力可以减弱，或许成为一个类似于仲裁的机构。

在对外经贸大学中国WTO研究院院长屠新泉看来，这实际上是要回到WTO之前的关贸总协定时期的状态，这也符合美国的利益，也即一个更弱势的上诉机构。

不论如何，前述所有官员、学者一致的看法是，在今年的日内瓦，需要系紧安全带，迎接这波过山车般的改革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