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税"乌龙"引A股震荡 证券印花税对股市影响几何

关于印花税的几条传闻，搅动了A股一池春水。在连续两个交易日里，A股投资者谱写了一曲“冰与火之歌”。

6月3日，受港股上调印花税落地波及，A股三大指数收跌，其中上证指数下跌0.36%，深证成指下跌0.65%，创业板指下跌1.27%；6月4日，受A股下调印花税传闻影响，临近午盘，券商股直线拉升，西南证券（600369.SH）封涨停。不过，在被证实为一场“乌龙”之后，券商股涨幅快速收窄。6月7日，A股券商板块依旧不振，整体下跌，个股跌多涨少。

有业内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分析称，近日的行情表明，证券印花税的升降对A股投资者仍能产生巨大的心理震动。不过，A股的投资者结构，与最后一次调整印花税的13年前相比，已发生较大变化。

港股“低调”应对印花税上调

值得注意的是，证券印花税在A股往往被作为调节股市的“利器”。但此次港股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税率，却是出于财政压力。

2月24日，中国香港特区政府财政司司长陈茂波“官宣”计划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30%，该消息一度引发港股市场大跌，港交所（00388.HK）当日股价一度跌去12%，恒指杀跌近3%，南向资金一日狂卖199.6亿港元。

根据测算，股票交易印花税税率由0.1%提升0.13%，以2020年港股市场成交额计算，将为香港政府多带来192.66亿港元的增量收入。2021年这一增量预计超过200亿港元，将成为缓解财政压力的重要手段。

6月2日晚，香港特区立法会三读通过《2021年收入（印花税）条例草案》，落实本年度财政预算案中，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至0.13%建议，有关调整将在今年8月1日生效。次日，恒生指数下跌1.13%。西证证券在研报中指出，港股短期受美股回调、印花税提升预期等因素影响，存在一定回调风险。

不过，相比2月24日的恐慌，靴子落地之后，港股市场反应已相对平静。东方证券分析认为，上调印花税仅打击短期港股市场交投情绪，预计中长期影响有限。香港股票交易印花税税率整体处于较高水平，并远高于A股与美股市场。0.13%的税率也整体处于历史合理区间，0.03%的增幅边际影响有限。

港股相对冷静的反应，或与其投资者结构有一定关联。据港交所“现货市场研究调查”，香港股市成交金额最多的是机构投资者，约占八成；而散户等零售投资者约占两成。机构投资者中又以海外投资者所占比例最大，约为30%-66%。换言之，股票交易印花税主要来自于机构投资者和海外投资者。

从一季报数据来看，港交所与一些主流券商，经营情况如烈火烹油。其中港交所一季度营收和净利分别为60亿元和38亿元，均创历史单季新高；富途总营收达2.8亿美元（约22亿港元），同比增长349%；老虎证券总营收8128万美元，同比增长255.5%。

在今年港股交投火热的背景下，有分析人士推断，在保持市场流动性的前提下，单纯提高股票交易印花税至目前建议的水平，并不会显著影响投资者的买卖意愿。

在过去30年中，香港股票交易印花税连续几次下调。根据香港税务部门的资料，股票交易印花税从1993年4月以来的0.15%降至1998年4月以来的0.125%，随后又降至2000年4月的0.1125%，最后又降至2001年9月的0.1%，一直持续至今。

A股投资者结构“大不同”

调整证券印花税带来的心理冲击，在A股表现得更为明显。历史经验来看，历次印花税下调均带来市场大幅上涨，尤其是2008年A股两次下调股票交易印花税，调整当日大盘涨幅分别为9.29%和9.45%，效果立竿见影。

当然，在上调印花税的过程中，A股往往也会以暴跌回应。最为夸张的是2007年5月30日凌晨，股票交易印花税被“官宣”将从千分之一上调至千分之三。此后上证指数在短短一周内从4300点一路狂泄至3400点。

A股历史上一共经历了10次印花税调整，税率整体趋势向下，从最开始的双边征收千分之三逐步调整到现行的单边征收千分之一。不过，中国内地证券印花税目前只能算“小税种”，在财政收入当中的比重较低。今年4月，股票交易印花税金额是1025亿元，与78008亿元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相距甚远。

粤开证券分析师李兴认为，目前国外主要证券市场均未收取印花税，未来A股取消印花税是大势所趋。降低甚至取消印花税带来市场指数上行的同时，也有利于证券经纪业务降低对佣金依赖程度，加速财富管理转型步伐。

6月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举行记者会，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发言人臧铁伟表示，2021年2月，常委会第26次会议对印花税法草案进行了初次审议。因草案提及拟适当降低税率，市场关注较多并带来证券股异动。临近当日午盘，券商股爆发，西南证券直线涨停，财达证券（600906.SH）涨超7%，亦有其他券商股跟涨。不过随后有消息称此次印花税法草案修改不涉及降低股票交易印花税税率，随后市场热情骤然降温。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5月以来，A股明显回暖，券商股估值也有所回升。以5月7日敲钟的财达证券为例，上市后连拉11个涨停。

有资深业内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印花税带来的心理冲击，或许有点刻舟求剑的意味。在之前个人投资者占主导的背景下，他们的交易习惯导致印花税成为了一笔高昂的成本，而如今降低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Wind数据显示，A股个人投资者持股市值占比有所下降。2019年，在流通股口径下，我国个人投资者持股市值占比为31.4%，与2004年的高点相比下降了46.6个百分点，其中2004年到2011年，个人投资者持股市值占比由78%下降至27%。

中基协数据显示，截至今年1月15日，境内专业机构持有A股流通市值合计12.62万亿元，较2019年末增加4.42万亿元，持有A股流通市值占比18.44%，较2019年年末上升2.02个百分点，也处于近年来最高水平。

此外，据中国证监会数据，截至2020年年底，外资持续3年保持净流入，境外投资者持有A股资产突破3万亿元，持股市值占比近5%。由此综合来看，今年年初，境内外机构投资者持股占比约2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