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废纸女王”让美国百年纸厂重生却遭指责

【文/观察者网 龙玥】2015年，美国奥尔德敦市（Old Town）的一家有着130年历史纸厂彻底倒闭关门，这座7500人的小镇也随之陷入暗淡低谷，工人失业、经济滑坡。2019年，中国第一位女首富，玖龙纸业董事长，被称为“废纸女王”的张茵带着4500万美元首笔投资“闯入”这座小镇，并将倒闭纸厂买下，承诺继续经营、百年不变。

张茵的到来让这家纸厂“重生”、再度繁忙，并为这座挣扎中的小镇创造了130个工作岗位。然而，《纽约时报》17日的报道中，也花大笔墨描述了另一种怀疑的声音，“这个国家（美国）正在被亚洲重新‘殖民’”，“我认为他们在占我们便宜……我觉得我们正在为130个工作岗位出卖自己”，当地居民说到。

该媒体称，尽管在中美摩擦的背景下，奥尔德敦因新的投资焕发生机。但当地居民在一边欣喜于小镇的新工作机会的同时，一边又感到不甘。

而这种怀疑之声不仅仅出现在美国这个州与这个小镇上，在路易斯安那州，当地环保人士痛批台湾塑胶巨头——台塑，去年在美国建厂的行为称，“把这里当‘殖民地’”。

张茵参观工厂图《纽约时报》（下同）

小镇“重生”

“去年8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身材娇小、双眸有光，佩戴宝石项链，穿着一套香奈儿风的金丝针织套装，玖龙纸业董事长张茵走进奥尔德敦的这家工厂……”《纽约时报》17日的报道如此描述去年前往美国纸厂参加开业盛典的张茵。

关于这个人口只有7500、饱受摧残的造纸小镇，一个不同的故事也正在上演。

“废纸女王”张茵带来的首笔投资达4500万美元，她承诺玖龙纸业将经营这家工厂100年不变。“在中国，我们有一句俗语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张茵在开业盛典上说道。

而100年的经营时间，足以让工厂监管人爱德华兹（Andrew Edwards）的子女和孙辈都在这家工厂工作。爱德华兹就是在纸浆厂旁边长大的，他目睹了工厂的失败给人们带来的混乱——裁员、房子因还不起房贷被银行收回、年轻人的离开等等。

这家百年纸厂曾经能为美国市政府贡献约50万美元的税收，但2015年工厂倒闭后，闲置了三年。由于税收基础越来越小，奥尔德敦市政厅还曾同意削减20个市政岗位。“我们一度跌落谷底”，奥尔德敦市议会的议长马罕（David Mahan）说到。

当听闻玖龙纸业的消息时，马罕都不敢相信，“别跟我开玩笑，你真是玖龙纸业吗？”马罕表示，玖龙纸业的到来将让他们的处境变好。

之前没钱，但这一年“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一样”，马罕说。

工厂远景图

爱德华兹也表示，“奥尔德敦市如今恢复了生机”。现在，每天有450名承包商开始出入厂区，一家披萨店也在主街（Main Street）上开了张。玖龙纸业开始为130个职位面试候选人时，申请者高达1200人。

玖龙纸业（美国）也频繁为美国社区出资做赞助，他们曾赞助少年棒球联盟球队，出资支持河上联欢节的游行活动等等。

小镇“双面态度”

然而，当地一些居民对创造就业机会的玖龙纸业并没有太多感激之意，反而心里仍暗藏另一些想法。“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这个国家（美国）正在被亚洲重新‘殖民’”，当地居民77岁的博斯（Katie Bosse）说到。

博斯说自己从小“在纸浆厂烟囱底下”长大，父辈祖父辈都是厂里的工人，但是他们一向抱持着缅因州人对外来者特有的质疑。

“大多数这样做的人都是出于贪婪”，因为这也是一个事实：这么多年后，奥尔德敦终于有了需要抓住的机会。之后，她转身走开，去看看能否帮弟弟找份工作。

在缅因州北部是特朗普支持者的阵营，这里以农业为主，曾深受制造业崩溃的重创。当地居民，一名房地产开发商德里克·金（Derek King）说：“我觉得他们在占我们的便宜，我觉得他们很清楚这一点，这让我不高兴。”

同时，玖龙纸业的到来，让房地产开发商德里克·金看到了新的商机，看到了奥德尔敦市场上对新住宅的需求。然而，他的心情却十分复杂。“在高兴的同时，我会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德里克·金说，“有时我甚至觉得这个社区、这个州为了争取到130份好工作，正在出卖自己。”

房地产开发商德里克·金

值得注意的是，去年，台湾塑胶企业巨头——台塑，计划在美国建厂，并决定在路易斯安那州斥资94亿美元建立石化园区。当时，当地环保人士批判称，这种行为是在把他们（美国）当“殖民地”。他们痛批台塑说，台塑石化园区每年将排放1350万吨温室气体。

但台塑方面表示，石化园区的排放量不会那么高。台塑也在获取环保方面的许可证书，该公司已经获得了水和土地使用许可，正在等待路易斯安那州的空气相关的许可。

《彭博商业周刊》当时评论道，台塑投资策略转向美国，反映了全球经济中产业角色的转变。原本以亚洲国家为主的石化产业正迁往海外，去往美国等可获取更低生产成本的国家。

中国第一位女首富

张茵出生于广东一个兄弟姐妹众多的普通家庭，但她通过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在一次偶然工作中，发现了废纸造富的商机。

1985年，果断的张茵带着3万元就只身一人赴港创业，并在那里遇见了自己的伴侣刘名中，两人在香港积累丰富的经验后前往美国发展。

2006年，玖龙纸业成功在香港上市，张茵身价猛增至270亿元人民币，成为中国第一位女首富，也是全球白手起家女首富。但在去年，张茵财富下降了28%，以340亿元在《胡润2019年全球白手起家女富豪榜》上排名第六。

张茵

但值得注意的是，造纸业易造成环境污染问题，作为造纸的头部企业，玖龙纸业一直以来也被环境部门关注。

近年来，玖龙纸业发展也有所放缓。

2019年，虽然玖龙纸业在营收规模、产能方面仍占据国内行业“霸主”地位，但是从毛利率、净利率等方面来看，玖龙纸业却远不及其强劲对手——理文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