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沙东认输，暂停向中国供应HPV疫苗

图源：豆包

2月4日，默沙东抛出一则重磅消息：将暂停向中国市场供应“佳达修”HPV疫苗，此次供应暂停将至少持续至2025年中。

默沙东注意到中国市场HPV疫苗需求疲弱，此举为了加速消耗库存疫苗。与此同时，默沙东还撤回了2030年HPV疫苗将实现110亿美元销售额的豪言。

智飞生物2024年半年报显示，去年上半年，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为1827.17万支，增速放缓至24.48%。四价HPV疫苗由于跟众多的国产二价HPV疫苗身处同一赛道，表现更为惨淡，批签发量同比下降92.56%至46.6万支。这样的情况下，默沙东选择收缩战线并不意外。但苦了默沙东的合作伙伴智飞生物。

随着HPV疫苗滞销，智飞生物业绩大幅下滑。在2024年度业绩预告显示，其净利润为18.5亿元至26.6亿元，同比下降67%至77%。公司市值也从巅峰时期的3700亿元缩水到了如今的340亿元。如今，随着HPV疫苗国内断供，默沙东和智飞生物曾达成的千亿合同，怕是难以顺利走下去了。

这场撤退早有预兆。这两年HPV疫苗产能逐渐起来，国内目标接种人群逐渐饱和，HPV疫苗开始转向“去库存”。

HPV疫苗进入去库存时代

智飞生物手里究竟有多少HPV疫苗存货？对此默沙东在电话会议中表示：智飞生物是一家上市公司，答案需要智飞自己来公布。

虽然智飞生物并没有披露九价和四价HPV疫苗的具体销售库存数据，但其存货压力应该不小。智飞生物2024年三季报显示，其存货余额从年初的89.86亿元增至206.93亿元，同比增长130.27%，可以看出存货周转情况并不顺畅。

HPV疫苗占智飞生物的营业收入90%以上，存货必然也以HPV疫苗为主。库房里堆了那么多疫苗，智飞生物还不得不继续采购，因为双方有合同约束。

在2024年11月的投资者交流会上，有投资者提问，HPV疫苗销售下滑比较大，请问公司是否可以依据实际销售情况向与默沙东采购疫苗？还是必须要严格按照之前签署的采购合同金额进行采购？当时，公司给出的回答是：根据《供应、经销与共同推广协议》，本年度默沙东产品的实际采购情况以双方书面确认为准。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智飞生物应该还是私下找默沙东商量了这件事。在电话会议中默沙东首席执行官表示，暂停向中国发货HPV疫苗的决定，是默沙东与智飞生物共同商定的，这可能有助于“更快地减少库存”。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存货不是那么好消耗的。随着默沙东补齐了产能限制，九价HPV疫苗已经从“一苗难求”变得唾手可得。同时，国内HPV疫苗的接种率已来到了瓶颈期。有机构预测，截至2023年底，国内9－45岁女性HPV疫苗累计接种率接近20%，一线城市适龄女性接种率更高。可以说，能打HPV疫苗的女性基本都打了。

为了继续扩大市场，默沙东HPV疫苗在今年1月拿下了男性适应症。虽然男性市场看起来潜力庞大，但实际上男性HPV疫苗的故事好听却并不好讲，目前男性接种HPV疫苗的意愿并不高，仍然有待进一步挖掘。在这样的情况下，智飞生物的去库存之路也面临不小的压力。

智飞生物“躺赚”时代结束

HPV疫苗成就了智飞生物的辉煌。2020年至2022年，双方约定的基础采购额分别为94.69亿元、116.07亿元和129.41亿元。期间智飞生物这个代理商的表现十分亮眼，除了第一年刚起步时未达目标为88.09亿元，后面两年均超额完成任务，分别为165.62亿、226.75亿元。

代理HPV疫苗也成为推动智飞生物营收增长的关键。巅峰时期，智飞生物股价最高涨近152元/股，总市值接近3700亿元，成为“疫苗之王”。

但到了2023年双方续约的时候，情势已经发生了变化：默沙东给出了很高的预期，约定2023年下半年至2026年智飞生物采购HPV疫苗的金额分别为214.06亿元、326.26亿元、260.33亿元和178.92亿元。虽然采购目标不断降低，但这几年的采购额远高于前一个合同期。

默沙东对后续产品销售额下降应该是有预期的，但HPV疫苗的熄火比默沙东想象的要更快。

存货恢复到什么样的水平，默沙东才会重新开始供货？默沙东在电话会议中回应：目前没有具体的水平，但至少需要看到库存从目前的水平大幅下降。

事实上，智飞生物现在卖起疫苗来已经是相当费力了。在2024年第三季度，智飞生物营收同比下降69.46%。即便乐观预测，智飞生物能够在半年之内消耗完库存之后，后续的情况也不一定会变好。

目前，万泰生物的九价HPV疫苗的上市申请已获得受理有业内人士预测，今年下半年这款国产疫苗有望获批上市。届时在国产替代的冲击下，等待着HPV疫苗的将会是一个竞争更加残酷的未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默沙东和智飞生物的千亿合同，后续能不能顺利走下去要画上一个问号了。对智飞生物来说，这也意味着靠代理躺赚的时代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