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疗法“三剑客”悉数谢幕，但新独角兽融资近10亿！

5月30日，虚拟现实软件商Virtual Therapeutics（下文简称Virtual）宣布将收购Akili Interactive（下文简称Akili）所有股票后退市私有化。这意味着在2021-2022年数字医疗热潮期间上市的数字疗法“三剑客”悉数谢幕——在Akili之前，Pear Therapeutics（下文简称Pear）和Better Therapeutics（下文简称Better）已先后宣布退市清算。

如果只看表面，“三剑客”的先后落幕无疑表明数字疗法遇到了一个低谷。不过，旧时代的结束往往意味着新时代的开始。动脉网整理发现，在不经意之间，数字疗法的新浪潮似乎正在悄悄形成中。

不能错过，Virtual现金收购Akili站上C位

在被收购之前，Akili的日子并不好过。

根据财报显示，这家主要业务方向在ADHD（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的企业在2024年第一季度营收仅有38.3万美元，甚至比去年第四季度74.9万美元的营收进一步下滑。这一营收水平相比第一季度的高达1110万美元的总运营费用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使其第一季度的GAAP净亏损达到980万美元。

如此惨淡的业绩，其股价表现可想而知。自去年9月中旬开始，Akili的股价跌到1美元以下以后就再无起色。在收购消息传出前一天，其股价仅有0.23美元。根据其财报显示，截至2024年3月底，Akili还有现金及等价物6320万美元，大概还可以支撑半年时间，形势不容乐观。

在此之前，Akili已经在2023年完成了两轮裁员，分别裁员30%和40%以谋求降低成本。同时，它还在2023年寻求探索数字疗法的非处方模式。2023年6月，Akili推出了针对ADHD成年患者的EndeavorOTC，任何年满18岁的成年人都可以无需医生处方即可从Apple App Store免费下载。当然，每月订阅仍然需要付费，起价约为10美元。

按照当时的计划，Akili希望能够在2024年向FDA提交相应的数据，以获得FDA对这款以成人为主的数字疗法的OTC授权。此外，它还希望能够将针对儿童的数字疗法从处方转向OTC授权。

一直以来，Akili的标签都是首个“处方电子游戏”。其EndeavorRx于2020年就获得FDA批准以帮助8-12岁的ADHD患儿。但就实际运营状况来看，营收表现显然不理想。Akili认为处方模式限制了产品的可及性，这也是其推出针对成年人的非处方产品，并谋求为现有针对儿童的产品转换OTC授权的原因。

非处方模式被认为可以减少运营费用，提高其利润率，并使需要这些数字疗法的患者更容易访问。根据预计，这一模式的转变可将其年度总运营费用降低约20%，从2023年的5500-6000万美元降低到2024年的4200-4700万美元之间。如此一来，这将使其现金流可以支撑到2025年下半年。

按照Akili的说法，EndeavorOTC在一个季度的时间内吸引了超过4100名活跃用户，每位用户平均贡献近82美元的营收，共计产生了约34万美元的收入。

不过，这点收入相对于Akili的成本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至今为止，FDA也没有通过其OTC授权。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举措似乎也没有取得特别好的效果，今年4月，Akili开启了新一轮裁员，宣布裁员46%。此外，Akili还表示寻求战略替代解决方案。

没过多久，便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Virtual宣布将收购Akili。根据协议，收购将在今年第三季度完成。Virtual将以每股0.434美元的价格收购Akili的所有股票，这比Akili在5月28日0.418美元的收盘价溢价4%左右。为此，Virtual将付出3400万美元的现金。

相比Akili的巨大名气，成立于2015年的Virtual堪称默默无闻，甚至历年来没有任何融资消息。从其官网来看，这是一家利用虚拟现实游戏提供心理健康解决方案的医疗企业。根据其官网的说明，Virtual提供的包含软硬件在内的Breakthrough解决方案可以明显改善企业员工的心理健康。

在收购Akili之前，Virtual并没有什么名气

这一解决方案下又包含了多款游戏化数字疗法，其中名为Bloom的游戏化疗法是其主力产品。根据官网的介绍，这款游戏化疗法可为患者提供冥想技巧，从而达到集中注意力、建立正念、减轻压力和提高员工绩效的目的。Bloom可在6周疗程中将受试者的共情水平提升48%，并显著降低包括轻、中、重焦虑患者的焦虑水平。

不难发现，Virtual是一家典型的数字疗法企业。其业务方向与调性和Akili颇为相似，收购Akili显然会对其管线形成显著的补充。另一方面，通过此次收购，此前默默无闻的Virtual在一夜间站到了媒体的聚光灯下。总体来看，对于Virtual来说，这似乎是一桩相当划算的买卖。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收购最终顺利完成，此前没有任何融资信息的Virtual能够在如今的大环境下拿出3000多万美元的现金，其所隐藏的实力恐怕不容小觑，将是一个值得长期关注的对象。

多次出手，数字疗法老兵Click正悄然“发育”

在Akili之前，Better已经于今年3月从纳斯达克退市。这家成立于2015年的数字疗法企业是2021-2022年期间数字医疗热潮的最大受益者这一。它在2021年4月上市，甚至比Pear还要更早上市。

更为夸张的是，Better的产品在上市时甚至还未通过FDA审批，与之相比，Pear和Akili的产品至少在上市时已经获得了FDA通过。这也导致Better在上市后绝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任何收入，纯靠“烧钱”度日，处境可想而知。一直到去年7月，Better针对2型糖尿病的AspyreRx才以De Novo方式获批。此时，距离其上市已经过去了接近两年时间。

在退市之前，Better已经经历了多轮裁员和调整，甚至管理层都自己出资认购股票来试图延长Better的生命，但它并没有等到“更好”的那一天。仅仅在拿下首张医疗器械注册证半年多时间后，Better就不得不选择关门退市大吉。

不过，Better的产品组合还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除了针对2型糖尿病的AspyreRx外，Better的管线中还包括针对高胆固醇的BT-002、针对高血压的BT-003和针对代谢功能障碍相关脂肪性肝炎（MASH）的BT-004。

正因为此，在Better退市停止运营后，一家数字疗法的老牌企业立马出手，将上述的Better产品管线纳入囊中。这家老牌企业便是成立于2012年的Click Therapeutics（下文简称Click）。在数字疗法领域，Click是数得上号的老兵。事实上，“数字疗法”这个名称本身就是Click在2012年最早提出来的。

在产品管线上，Click最初的业务方向以戒烟数字疗法Clickotine为主，并在此后开拓了丰富的产品管线，如针对重度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偏头痛、阿片类药物使用障碍、多发性硬化症等一系列产品。

随着数字医疗上市热潮的来临，Click的风头逐渐被这些上市企业盖过。不过，Click一直在默默进行产品的研发和商业化。尤其在与药企的合作上，Click一直颇有心得，与大冢制药、勃林格殷格翰和Indivior都有相应的合作协议。

今年3月，Click与大冢制药合作研发5年的Rejoyn数字疗法终于获得FDA批准，成为首个获批的针对成年人重度抑郁症的数字疗法，与抗抑郁药物共同使用。早在2019年初，大冢制药就承诺为Rejoyn研发提供全额资金，最高可达3.05亿美元，其中包括2.72亿美元的商业里程碑付款。

为了顺利将产品商业化，大冢制药甚至成立了名为Otsuka Precision Health的新公司，这家子公司将以数据和技术为重点，将数字疗法和互联健康产品商业化，并确保患者能够易于获得且负担得起这些产品——这是之前数字疗法企业经常无法完成的步骤。Rejoyn则将是其第一款推广产品。

不仅如此，Click与勃林格殷格翰合作开发的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的CT-155也已启动注册临床试验，并于今年1月获得了FDA的突破性器械认定。

近年来，Click也在进军肥胖、糖尿病和心脏代谢疾病领域，并启动了名为CT-181的肥胖症处方数字治疗候选管线。此次收购Better的产品组合则可以帮助Click推进在肥胖、糖尿病和心脏代谢疾病方面的产品管线，通过剂量计算、副作用管理和行为疗法帮助Click搭上即将到来的GLP-1药物的东风。

Click目前已有丰富的产品管线

根据Click的官方声明，它并不会直接落地现有的AspyreRx，而是将首先对其进行调整，以使其可在Click的人工智能平台中更好地工作，并与CT-181实现联动。

这不是Click第一次出手。早在一年前Pear破产时，Click就曾出手购入了Pear平台的相关专利。与此同时，在到处都是裁员的大环境下，Click仍在扩充团队，委实难得。悄然之间，Click已经积累了丰富的产品管线，成为了当下数字疗法领域最具活力的企业之一。

事实上，如果稍加注意就不难发现，虽然几家数字疗法上市企业的运营不算成功，但其产品管线显然有很高的价值，在很短时间内就被其他企业购入。这也说明了数字疗法并非一无是处。

作为一款软件医疗器械，数字疗法的输出稳定（比人工输出稳定），成本更低（边际成本为0），真实世界数据采集更便捷（使用产品本身就在反馈数据），这些都是数字疗法独特的价值创造，也是药物和器械不能够替代的部分。

写在最后

除了收购，在一级市场沉寂已久的数字疗法也迎来了好消息。进入到6月初，肌骨康复数字疗法企业Sword Health宣布完成了约1.3亿美元的融资——即使在前几年的数字医疗热潮中，这样的金额也堪称“超巨”级别。这也使得Sword Health的融资总额达到了3.4亿美元之多，公司的估值达到了30亿美元。根据介绍，其收入已经在过去一年几乎增加了两倍，并正在认真考虑上市。不经意间，一个新的独角兽也正在长成。

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在过去的一两年中，包括Pear、Better和Akili等数字疗法头部企业相继倒下，行业哀鸿一片。但如果拉长时间周期来看，这不过是历史进程中的小插曲。新的企业正在迅速成长，是否能在未来成长为独角兽仍需时间检验。动脉网仍将持续关注行业进展，为您带来第一手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