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供给侧发力打造CBD服务消费引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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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研究员刘红伟

北京CBD是首都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的主承载区，也是服务业扩大开放示范区，应发挥好自身独特比较优势，在全市率先打造服务消费引领区。

当前重新审视消费的意义

2021年，国务院批准上海市、北京市、广州市、天津市、重庆市等五市率先开展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以此为新的起点，全国各地掀起创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区域消费中心城市的热潮。

彼时的观点普遍认为，一个国家迈过了中等收入的门槛，其经济增长动力必然出现从投资主导向消费主导的转变，消费在经济增长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呈现长期性下降趋势。消费连接投资、生产、流通，是最终需求，是生产的最终目的和动力，对投资具有牵引调节作用；同时，国际消费中心被认为是全球化时代国际大都市重要的核心功能，也因此，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工作被赋予了重要的使命和多重的意义。

从中国的数据来看，2023年，我国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82.5%，成为经济增长第一拉动力；2024年上半年，最终消费支出在上半年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60.5%，仍是经济增长第一驱动力。

但近一段时期，统计数据与市场体感之间时常会产生偏差。一方面社零额增速处于2023年以来的区间下沿，这部分源于疫情所带来的“疤痕效应”，居民消费需求受到抑制，平均消费倾向与边际消费倾向下降。但另一面，服务消费的高速增长，也在反映人口结构、消费结构的变迁。实物商品消费与服务消费的两相比较，对当前时点开展促进消费、扩大内需工作，以及对于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工作，具有新的启发和现实意义。

消费中心城市建设成效和下一步发力点

（一）发展成效

五大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工作开展三年来，最具代表性的北京与上海均取得了明显成效。北京在聚集优质消费资源、优化消费地标供给、营造便利开放消费环境、进一步提升内外联动的消费格局等方面取的明显成效。从消费市场数据看，2023年，全市市场总消费额比上年增长10.2%。其中，服务性消费额在交通、文体娱乐等领域带动下增长14.6%；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4462.7亿元，增长4.8%。

上海在构建全球消费资源集聚地、培育多元消费联动新格局、打造国际消费潮流风向标、建设国际顶级商圈、完善国际消费制度和环境体系等方面取的明显成效。从消费市场数据看，2023年，上海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85万亿元，同比增长12.6%，比2021年增长2.4%；服务零售额1.3万亿元，同比增长29.2%，比2021年增长7.3%。

（二）消费工作的改善空间

一是要避免过度“刺激”消费。开展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的初衷，我们回看早在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潜力的若干意见》所指出的，消费是要“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也再次强调“聚焦提高人民生活品质”。因此，促进消费的初心和根本目的在于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而不是仅寄望于靠“刺激”消费来驱动经济增长。

二是要加强完善供给侧。一段时期以来，一些地方和部门促进消费工作过程中，在需求侧投入大量精力，也取得很好成效，比如商圈打造、推动首店首发、开展促销活动等，这对于激发消费潜力、繁荣消费市场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同时，应该注重从供给侧加大工作力度，为消费者提供更优质的商品和服务供给，以消费升级引领供给创新。

（三）下一步的侧重点

服务消费是民生福祉改善提升的重要支撑，是消费结构优化升级的重要方向，也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2023年消费恢复的一大亮点，是服务零售额比增长20%，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增长14.4%，占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达到45.2%，比上年提升2个百分点。

2024年7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提出，要以提振消费为重点扩大国内需求，增强中低收入群体的消费能力和意愿，把服务消费作为消费扩容升级的重要抓手，支持文旅、养老、育幼、家政等消费。从消费格局转变和政策导向来看，下一步消费工作的侧重点，可以重点培育发展好服务消费；服务消费工作的重点，应该在供给侧发力，侧重在提供优质的服务消费内容。

北京CBD发展服务消费的对策建议

早在2017年，北京市服务消费占比就已超过商品消费，达51.3%，北京发展服务消费具有良好的基础和优势。CBD作为北京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主承载区和服务业扩大开放示范区，可在全市率先打造服务消费引领区。

（一）率先开展统计试点

长期以来，我们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仅包括实物消费和服务消费中的餐饮，并不包含餐饮服务以外的服务消费统计。2023年8月，国家统计局首次发布服务零售额相关数据，但服务消费统计测算难度还比较大，还有许多完善空间。北京CBD可开展服务消费调查统计监测领域的先行先试。

（二）尽快出台专项规划

要打造服务消费引领区，CBD需要开展顶层设计、强化政策引领，出台服务消费领域的专项规划，对服务消费引领区的可行路径进行谋划，并制定相应的配套措施；并与国家商务部门做好政策衔接，主动承接服务消费领域试点示范。

（三）加大从供给端发力

在CBD具有比较优势的领域，如餐饮住宿、文旅娱乐、健康养老、教育体育、生活服务等，提供优质的服务消费供给。利用好服务业扩大开放政策，引进更多高品质、差异化服务消费，增强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联动效应。逐步提供服务消费相关标准的供给，打响“CBD服务”品牌。

此外，建议发挥地方国有资本的引导作用，挖掘辖区资本聚集优势，构建服务消费产业孵化、培育、上市的全链条，扶持优质服务消费品牌。